《慈惠法師》
(圖片來源:佛光山全球資訊網)

慈惠法師全身散發著學者氣息,享譽佛教界、學術界及文化界,由於她的才華洋溢,所以能為佛教文化、僧伽教育開創出輝煌的成績。

激濁揚清,淨化人心

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慈惠法師,代表出席「第二屆中華民國社會運動和風獎」頒獎典禮,得獎項目是「傑出社會風氣改善獎」,藉此表揚該基金會激濁揚清、淨化人心的貢獻。

雖然同時獲獎的還有十數單位與個人,但媒體為什麼紛紛以一位出家席作為報導焦點,其背後又凸顯了何種社會意義?

我國自宋、明之後,由於統治階層的壓迫,以及理學興起,使中國佛教地位日衰,漸漸成為離世索居、關閉山門、保守退避的宗教,因此至今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出家人仍「應該」是長卷青燈、銅磬木魚,了此殘生。加上台灣佛教曾受日本佛教影響,不重戒律、娶妻吃葷,以致僧俗混淆,知識分子莫不貶佛教為迷信。早期出家人本身水準也普遍不高,維持生存之道,若不是靠誦經超渡亡魂;就是靠出外挨戶化緣。
(圖片來源:佛光山全球資訊網)

由於這樣的背景,許多人對佛教見解不清,有的誤認佛教取之於社會,卻不用之於社會;有的則把佛教編派入市井流俗,登不上大雅之堂。

然而,由慈惠法師代表佛光山領取此一社會普遍褒揚尊崇的獎項,卻強烈衝擊了這些不正確的觀念:原來佛教一直在默默的回饋社會、祝人利人,而且連身為虔誠基督徒的李登輝總統也樂見其成,多方勉勵。

至於此一新聞的焦點人物──慈惠法師,證諸過去四十年來在弘法利生、文化教育等方面貢獻,尤他代表出席頒獎,也絕對是實至名歸的。

教育工作佼佼者

在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的建構中,共有四根重要樑柱──教育、文化、慈善、共修,其中慈惠法師肩挑了教育與文化的大任。

談到僧伽教育,就屬他參與的時間最久、資歷最完整、經驗最豐富。從民國五十三年至壽山佛學院擔任第一位訓導主任,到協助星雲大師創立東方佛教學院,今天佛光山教育體系已是具有三級十一學部的叢林學院,而慈惠法師一直是各學部廣受尊敬愛戴的老師、院長。經過她近半世紀的辛勤耕耘,為中國歷史上的僧伽教育開創出輝煌成績。當年自壽山佛學院第一屆畢業的二十位學生,如今不是住持一方,就是在各學院教書;或是講經佈教的高手,或是深研佛學的專家。目前佛光山教育院有近八百位學生、兩百位老師,象徵佛教渡海東來的薪火,已成功的在此發光發熱,照耀人間。而融合傳統精神與現代知識的教育體系,不斷培養出佛門新血、僧伽精英,更直接觸動了復興中國佛教的樞杻,未來在佛教現代化、國際化的世紀工程上,也將發揮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至於社會教育,慈惠法師也是個中佼佼者。從民國四十六年開始籌設宜蘭慈愛幼稚園(全省第一所由佛教創辦的幼稚園),接著到高雄普門幼稚園任創園園長,然後是普門初中、高中、夜校的創校校長(五年任期內,完成普門中學校舍、活動中心的興建及添購電腦和視聽器材,經教育廳評審為最優良的私立學校之一)。曾任美國西來大學教務長、副校長、校長,現任佛光大學籌備處主任、南華管理學院董事。曾獲中國文化大學之邀,至哲學系及東語系任教五年餘,是第一位擁有中華民國教育部頒發大學教師合格證書的比丘尼。

佛教界才女

在文化工作上,佛光山系統內的每一份智慧結晶,幾乎都有慈惠法師付出的心血。最早協助慈莊法師創辦佛教文化服務處,接著配合星雲法師編輯《覺世》旬刊。至今慈惠法師還清晰記得那泛著油墨香、二張報紙型的刊物,當時師父為了弘法,台灣南北奔波,只有編輯的時候才來一天,之前所有稿件的整理、改寫;之後的校對、跑印刷廠,甚至發行,也都由她包辦。其後又有很長一段時間主編《普門》雜誌,擔任佛光出版社社長。她本身作品不多,但都非常雋永耐讀。前《普門》雜誌社長永芸法師認為,慈惠法師浸淫文化工作多年,功力深厚,對文字內行而敏銳,直到現在,偶而拿來《覺世》、《普門》一看,只要有錯別字,很難逃過她的法眼。

雖然已年逾六十,卻總顯的神采奕奕,也許是因為在書香字海中悠遊浸染,歲月的刻痕似乎不曾在她身上駐足。慈惠法師內外煥發著學者的氣息,不論遠觀或親近,她的文雅風采都令人傾慕。社會人士也許不太熟悉這位比丘尼,但在佛教界、學術界及文化界,他的「才女」之名,早已傳誦多時。

細數這樣一位優秀比丘尼出家學佛的因緣與歷程,其實正可反映台灣不同時代的文化背景,也可藉此探索台灣佛教發展的軌跡。

佛門因素

慈惠法師,俗姓張,生長於傍山臨海、美麗恬靜的宜蘭,父親是林本源家族(林家花園)蘭陽地區財產管理員,母親是助產士。早在台灣光復之初,民風保守,女卑男尊,雖身為「查某囡仔」,卻能讀到省立蘭陽女中,且一路上都是品學兼優的「小狀元」,殊非易事,這都是要歸功於開明的父母,為姐弟兩人塑造了良好書香環境。

民國四十二年,星雲法師駐錫宜蘭,她已高中畢業並任職於稅捐處,儼然是摩登的「粉領階級」,這樣一位青春、聰明又自信的女孩子,是受到何種因緣牽引而親近佛門的呢?據慈惠法師自己回憶:「我沒有深厚的善根和夙慧,當年師父領導宜蘭唸佛會,有各種接引青年人的活動。但他的『維摩經講座』、『定期共修』都使我感覺乏味而卻步不前,甚至想盡辦法藉故缺席,唯一能攀上緣的是唱歌、郊遊,和『古今文選』的課。在這些活動中,師父高雅的談吐、睿智的思想、廣博的學識,給我無限的震撼,無比的感受。……也忘了自己心中曾經有過的對佛教的成見與拒絕。」

隨後,她又陸續參與了「電台佈教」(在中國廣播公司宜蘭台、民本電台播「佛教之聲」,達六年之久)、「灌製唱片」等活動,從此,知識分子的心理障礙漸漸化為佛教徒的熱情與責任,皈依後,星雲法師應邀到各地弘法講經時,她成為隨侍翻譯的最佳人選。

民國五十四年,正式被剃出家,於苗栗法雲寺依常州天寧寺證蓮長老、南亭長老、道安長老受三壇具足大戒。

負笈東瀛

生長於一個氣氛民主的家庭,自幼就頗有主見,又身為舊社會裡的新青年,慈惠法師對佛教由排拒、懷疑、信仰、皈依到成為比丘尼,歷經十餘年,足證他絕不是衝動或盲信,而是一步步深入法海,並且親身體悟之後的審慎抉擇。這就是為什麼她能終生無怨無悔,而星雲大師也對她特別珍惜栽培的緣由。

民國五十六年,慈惠法師與寥寥幾位師兄弟,跟隨師父來到長滿麻竹野草的高雄縣大樹鄉一角,開始向無情的大山挑戰。清瘦斯文的慈惠法師,當年也曾一頂斗笠、羅漢短掛,搬山石、挑泥沙,師徒併肩通過了嚴酷考驗,才有今天南台灣這座佛教重鎮。

雖是草創用人之際,星雲大師仍以獨到的識人之明與遠見,送愛徒到日本深造,獲得日本大谷大學文學碩士學位,成為台灣第一位留學海外、榮獲碩士學位的比丘尼。束裝返國後,她立刻投入佛學院任教,開啟佛光山自立培育師資,使僧伽教育走向專業化的先河。

民國七十四年,星雲大師退位傳法,由心平和尚擔任住持,幹練有為的慈惠法師則出任管理人。

罈子裡的醬菜

星雲大師曾經說,他的徒眾有如罈子裡的醬菜,個個深藏不漏。但他們推動了佛教在台灣的廣弘]興盛,各方面的卓越才華,再也掩埋不住,在社會上漸被注意,而且往往是「愈陳的愈香」。慈惠法師在翻譯方面的傑出表現,就受到極高讚賞。

一位記者這樣描述:「第一次見到她(慈惠法師),是在座無虛席的『星雲大師佛學講座』,偌大的國父紀念館演講廳,迴盪著典雅、流動的閩南語,引領遠望,又見她那專注的神情,妥當傳達原講者的精神,不禁讓人更仔細聆賞。……」

當年星雲法師在台灣佈教,由於缺乏財力物力,只能採取「用鄉村包圍都市」的作法,在小鎮小村的土地廟前、大榕樹下,一顆一顆的播下菩提種子,而這樣一位初至寶島的楊州和尚,又如何能在老嫗婦孺間弘傳佛法呢?可想而知,翻譯者居功厥偉,而最佳的翻譯者往往非慈惠法師莫屬。

幾次談到這裡,星雲大師誠懇的推崇:「若不是她,我沒有辦法在台灣弘法。她的翻譯,不只是翻譯我的語言、意義,而是把我氣質、精神上的微妙傳達出來,讓人分享。」而透過翻譯工作,慈惠法師發現自己對語言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加上用心揣摩,所以不只能聽土音土話,甚至連詩詞、偈語,很多先前聽都沒聽過的,都能翻譯出來。它不但台語翻譯一流,日語也很棒。有幾次日本佛教學者聽到她的日文翻譯,大為驚訝,想不到一個台灣人竟能把日文說的這麼好。

由慈惠法師擔任翻譯,多年來已成為星雲大師佛學講座的一大「賣點」。某一年,主辦單位認為到國父紀念館聽經那麼多年的人,應該可以聽的懂星雲大師的話,因此沒安排慈惠法師翻譯,沒想到很多人寫信來、打電話來,要求恢復翻譯。原因是「聽她的翻譯別有味道,是一種享受。」

其實,就如同一位好的演講者,除了善用天份,更須後天精進努力;一位好的翻譯者必定也經歷過艱苦磨練,才能釀造發酵成為一罈香聞千里、令人回味無窮的醬菜。

隨侍翻譯,嚴格調教

早自民國四十四年,她尚為出家前,就已經接觸翻譯工作。據《宣傳影印藏經日記》所自述:有一次「天還沒有亮,只有幾顆殘星在天空閃爍,大殿上的晨鐘、經聲,傳遍了山野。老法師(宣傳團團長南亭老法師)派人來叫翻譯,糟糕!臉也沒有洗,牙也沒刷,只忙亂的理一下頭髮,就跑去翻譯。」-為何那麼匆忙,因為當地住眾早飯後就要上山工作,老法師善巧方便開示寺眾,經過張小姐的翻譯,他們聽了都很歡喜。

在《隨侍翻譯二十年》一文中,更生動描寫了初學翻譯所受的嚴格調教:

「記得當初學翻譯,最困難的是我不會講完整的台灣話,最艱苦的是師父毫不留情的嚴格要求。」

「在台上,不准坐,不准喝茶,不准用毛巾,不准帶筆記,而且一次要聽下十來分鐘的話,才讓你翻譯。事先,他不給我任何資料,很多時候,我連講題都不知道,我和聽眾一樣,一無所知。他有很好的文學素養,措詞如詩,出口成章,有時我捕捉不到片言隻字,唯一能依靠的黑板,又因深度的近視眼,幫不上忙,碰到這個時候,豈但是憂急如焚,可以說整個人都要癱瘓了。」

「一上台,我沒有任何憑藉,有如被置身一片茫茫大海中,所以只有拚命,只有賣力,只有設法儘速投入他說法的意境裡去。現在這些習慣,就油然而生。在翻譯工作上,一直能不增不減,忠於主講者的詞義,並且能和主講者演講氣質相應,把他的情感傳送給觀眾……。」

幾十年的翻譯訓練,是讓慈惠法師心存感謝的增上緣,她說:「我學會了注意力集中,對讀書治學很有幫助;此外,掌握講者的思想理路、邏輯性、對於加強我的反應能力、組織能力,也獲益匪淺。」

扎根學術研究

在台灣經濟奇蹟的大架構下,信仰活動也跟著興盛起來,富麗堂皇的寺廟道場次第落成,但佛教並非迷信的宗教,最終目的是與文化合流,改善社會風氣,提高信徒的正知正見。因此必須在信仰普遍之後,扎根學術研究及整合文化的基礎。也許社會大眾尚未意識到這件工作的重要性,佛光山及慈惠法師卻已默默運作多年,長養出令人驚喜的豐碩果實。

從民國七十一年起,開台灣風氣之先,慈惠法師銜師命舉辦了國際佛教學術會議,此後陸續籌辦的重要學術會議包括:



佛光山佛教青年學術會議

在國外,此種學術會議一向由專業人士籌辦,佛光山雖然往往由學生、義工人員參與,但在專業水準上毫不遜色,原因是主其事的慈惠法師,於專業知識、佛學素養上均十分高超。曾經在美國協助慈惠法師籌備西來大學建校事宜的張幼珠小姐,數次作陪與慈惠法師參加美國學術界會議,她表示:「當談到會議議程、邀請名單時,他對於相關學術範疇、國際上有哪些人,在哪些領域,正在做什麼研究,都清清楚楚。那些學者認為他對問題的瞭解十分深刻,非常佩服。也因為如此,他們對台灣、對佛光山不禁刮目相看,知道我們並非迷信的在做一些崇拜活動。」。

通向世界的橋樑

事實上,慈惠法師多年來一直扮演佛教界與學術文化界的橋樑,他自己的碩士論文為《俱舍論》,「學歷」或「學力」都夠分量;在大學任教五年,與知名學者均曾共事;擔任佛光山教育院長,又陸續建立人脈網絡,禮聘學者專家上山授課。此外,佛光山文教基金會曾支持多項交換教授計劃,贊助雲南大理文化考察團。而歷年不斷邀請國際知名學者來台開會,乃至有機會出國深造,學習現代研究方法,為中國佛教文化注入新生命。

「她是開向世界的一扇窗,後人若要瞭解中國半世紀以來的佛教發展,就要從這些學術成果來研究,由於她的努力,使這一段佛教歷史不致留白。」佛光出版社執行秘書倪寶琴由衷道出對慈惠法師的尊敬。

初見慈惠法師,印象就很深刻:一幅眼鏡透露著書卷味,步履飄逸,談吐高雅,但她並非是一位食古不化的「老學究」。擔任教育院長多年,學生已由「嬰兒潮」到「Y世代」,再到「新新人類」,社會狀況對出家人的挑戰也不同往昔,因此她的教育理念是「有所變,有所不變」。變的是適應社會需要及學生性向,每兩年調整課程一次,她常年在海內外奔波,很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看看畢業的學生們在工作崗位上表現如何,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帶回學院研究改善。不變的是對佛門倫理、宗教情操的堅持。她認為:「出家人除了有才,更須有德,方能在世間法與出世間法中不踰矩」。

伯樂與千里駒

因為行事沉穩,分寸拿捏合宜,向來佛光山種種創新活動,尤其是可能引起異議,特別需要縝密規劃的項目,幾乎都是由慈惠法師接下第一棒。而其結果往往能夠不悖離「由佛法出發,終究回歸到佛法」的宗旨。例如大專佛學夏令營、短期出家、學術會議、全省扥缽行腳、傳戒、佛學會考等……。

星雲法師曾形容過這匹千里駒:「是個思考型的人,有自己的理念,細膩而具分析能力」;回憶過去經常臨危受命,慈惠法師謙遜微笑著說:「是很辛苦,但感謝師父信的過我,不怕我把事情搞砸,所以儘管再辛苦,我都願意去拚。」-言下流露出續佛慧命無怨無悔的豪情。

所謂「一法通,萬理徹」,慈惠法師不但是文教高手,還是最早的當家佛光山第一任監督,作過朝山會館館長,目前還兼日本東京別院住持。無論柴米油鹽、裝潢工程、法務行政,莫不駕輕就熟,這是一種轉換心念的修行,她說:「我始終覺得,任何一件事裡面一定有很多東西可以學,有些事不一定要從興趣開始,把沒興趣的事做成有興趣的事,這就是修行」。

千手觀音

佛光山出家人身兼數職已不稀奇,但做到像慈惠法師這樣的「千手觀音」卻殊為不易,難得的是她似乎已經得到星雲法師的真傳──人忙心不忙。

在行事風格上,重視前置作業、沙盤演練,有清楚的時間表,一環扣一環,如行雲流水。雖然人常在外面跑,但善用電話、傳真「遙控」進度,化簡馭繁,抓住重點,其餘細節則授權各組組長負責,分工合作,充分信任。和她有兩年共事經驗的佛光大學校長龔鵬程發現:「慈惠法師的才華是內斂的,不太張揚的,處理事情不太動聲色,調動人手的時候也很輕緩,平時很從容,忙的不露痕跡。例如她辦佛學會考,那麼大的活動,人手就那幾個,我在同一個辦公室都感覺不到他們會鬧、會亂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沒做什麼事,如果不是看報紙,常常都不知道她們在辦活動」。

完美主義者

慈惠法師承認自己是個完美主義者。在動的方面,他以六旬年紀,還能一身白衣白鞋,繫頂斗笠,步伐矯健的親自巡視位於宜蘭礁溪山上的佛光大學預定地,也能奔馳於東山籃球場,射進幾個漂亮的空心球;在靜的方面,她最鍾情於閱讀,有一次,談起中國大陸作家余秋雨的新作《山居筆記》,忍不住擊節讚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多年來,她一直不忘情於教學相長,雖然《俱舍論》已教過多次,但絕不會拿一本老的筆記含混充數,每一次都會加入很多新的好教材。

雖然樣樣頂尖,卻能不為名?利索所困。她說:「出家幾十年的心得就是學會放下,但我絕不消極,不要名不要利依然可以法喜充滿。」因此在一般大型的活動中,除非星雲法師指定,她很少身披紅祖衣站在台前講話。一些宴請貴賓的場合,也難得見到她出來周旋應酬。

然而又是什麼原因激發她內心源源不絕的能量呢?一是身為佛弟子弘法利生的使命感;一是對佛門倫理宗風的信念。很多人都知道,其實慈惠法師和星雲大師年歲頗為接近,但四十多年來她始終對師父孝順恭敬,從不頂撞半句。對年輕的師弟,也疼惜如手足、如骨肉。慈惠法師的侍者永富法師有感而發的說,師兄對我們的慈悲不是掛在口頭上的,例如:乘車到了目的地,為了不給侍者添麻煩,一定會把車窗搖上,垃圾收拾好,才離開座位;假如趕時間必須在車上用餐時,他也會幫開車的師弟打開便當、剝水果,還幽默的說:「現在我是你的侍者!」。

傳燈精神

現任紐西蘭南島講堂住持-依訓法師也誠懇的說,從慈惠師兄那裡學到很多。回憶有一次開車送惠師父出門,由於前面在修路,警告標誌做得不夠清楚,被迫忽然緊急煞車,立刻直覺的抱怨,也為自己找台階下-「怎麼這樣嘛!真差勁!」-惠師父接著說-「如果真的撞下去了,要去怪誰?」-依訓當下醒悟:「事情做錯就是做錯了,沒有任何藉口,責任必須由自己承擔」,這個道理讓依訓終身受益。

佛光山有一個流傳於年輕師弟之間的小秘密──慈惠師兄「很會罵人」。前《普門》雜誌社長永芸法師就覺得惠師父罵人很「藝術」,因為她能直指錯誤的核心,一針見血,扎扎實實,絕不含糊,但講完了又會諄諄教導,恨鐵不成鋼。很多人甚至開玩笑說:「受君一席罵,勝讀十年書。」

除了嚴教,更有鼓勵。一次有一位信徒抱怨,某處一個大道場,怎麼派了幾個小朋友去,難道不怕出差錯?慈惠法師篤定的安慰信徒,「趁我們老的還在嘛!多給他們歷練的機會,難道要等我們老的死了,再讓他們去亂嗎?」-這就是慈惠法師傳燈的精神。

有人說慈惠法師是佛教界第一比丘尼,也有人說她是學者、教育家,其實深受父親清淨無為思想影響的她,內心只想作一個本本分分的出家人,早日卸下行政事物,靜靜讀一些書;或是幫山上蒔花種草,以獨具的美感來莊嚴佛國淨土。

回顧往昔,慈惠法師說:「我覺得很充實,而且很有挑戰性。」-佛光山以及台灣佛教能有今天的面貌,處處都留下她智慧、心血的烙印。

慈惠法師大事記

本文經慈惠法師審閱:妙鑑法師修訂;黃美英彙整

附錄
教育院院長─慈惠法師
文/釋如海
  

清晨,早課剛畢,大眾的精神才剛剛從早課中振奮起來,前往齋堂的途中,一位神釆奕奕的長廊迎面而來,我們的眼光隨著她莊嚴的威儀為之一亮,精神也為之一振,乍看後,原來是學院的大家長,慈惠法師,只要談及她,惠師父,教界內外,沒有不肯定與讚歎!   

是都監院院長也是教育院院長的惠師父,跟隨著師父上人胼手胝足,歷盡艱辛走過三十多年的歲月,一生奉獻給佛教,在信徒眼裡,是師父不可多得的左右手,對師兄弟而言,是位才智雙全智慧型的領導物,在學生的心目中,是我們又敬又愛的大家長。   

才華橫溢,博學多聞,說起話來鏗鏘有力,在她莊嚴肅穆的儀表下,卻擁有柔和、感性的內涵氣質與一顆赤子之心,但又不失大丈夫的氣度與風範,文學素養深厚的她,有傳統的精神道風,卻也具備新新人類的時代觀,不忘走在時代的前端。記得,不久前,為了引度現代青年學子,於高雄體育場舉辦了一場晚會,為了佛教的傳承,你會發現許多「慧」點源源流出!   

從篳路藍縷的開山路程走來,每當惠師父談及佛光山早期的歷史,眼神便流露出攝受大眾的光芒,炯炯有力,在她身上你幾乎看不到疲憊二字。她生動的開示,常令我們感到轉換時間、空間,宛如回到從前,讓我們更能感受體會到長老師兄為教的奉獻與辛勞,聆聽她的開示,令我們信心俱增,更懂惜福感恩,她不僅是我們言教的導師,更是我們身教的模範,只要有心,她有讓您挖倔掘不盡的法寶,是人生中可遇不可求的大善知識。
(取材:《薪火》、佛光山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