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塔=Ajanta; 壁畫; 石窟; 楊雅蘭=Yang, Ya-lan; 印度; 佛教藝術=Buddhist Art
摘要
本論文的研究範圍是以阿姜塔第1、2、16、17號石窟中的佛傳與本生壁畫為主,透過國內外有關阿姜塔論文的資料整理與阿姜塔壁畫的圖版分析,配合《漢譯南傳大藏經》第31冊到41冊的本生經,來瞭解四窟壁畫中有關佛傳與本生的風格特色以及壁畫的故事主題。 全論文共分六章,第一章「緒論」,包含研究動機、研究方法與範圍以及研究目的。第二章「阿姜塔石窟年代之推論」,主要說明Spink所提出有關阿姜塔石窟的年代推論,其次提出印度學者Karl Khandalavala在The Chronology of Caves 16 、17、19、26、1、2 at Ajanta and the Ghatotkacha Cave 一文中,對於Spink的反駁。第三章「佛傳與本生故事在經典中的敘述」,主要以阿姜塔第1、2、16、17號石窟中的佛傳與本生故事為主,依據經文的描述比對圖版來說明壁畫的故事內容。第四章「佛傳與本生壁畫的製作方法與風格分析」,主要是將目前學界探討阿姜塔壁畫風格的文章以及目前所蒐集到的圖版,做一綜合整理與歸納,依壁畫的製作方法、構圖模式、區隔景的使用、線條陰影、明度以及情感姿態,分點論述。第五章「阿姜塔壁畫與其他佛教遺址的風格特色比較」,主要是以目前所蒐集到有關阿姜塔壁畫屬於完整主題的七幅圖版,(一)佛陀下降人間宣言(二)摩耶夫人夢的解析(三)佛陀的誕生(四)魔王的攻擊(五)馴服醉象(六)六牙白象本生(七)比豆梨賢者本生等七則故事,與西元前2世紀到西元4世紀的佛教遺址,山奇、巴胡特、阿馬拉瓦提、龍樹窟等地的相關題材浮雕作品,從藝術史的角度作一風格比較,以凸顯阿姜塔壁畫在這七則故事中的風格特色。 本論文探討的議題範圍相當廣,從年代的爭議、故事主題的確認、製作方法與風格分析到其他遺址的浮雕作品之比較,目的就是希望(1)瞭解目前學界對於阿姜塔年代斷定的爭議(2)透過經典敘述與圖版的比對,確認壁畫的故事主題以及瞭解經典意涵在繪畫中的表現(3)透過與阿姜塔壁畫風格相關文章的歸納與整理,瞭解阿姜塔壁畫的技法與風格(4)透過與其他佛教遺址相關雕刻題材作品的風格分析,凸顯阿姜塔壁畫的特色。 大多數研究阿姜塔年代的學者,對於阿姜塔第二期石窟的年代大致認為是五世紀末六世紀初所建造,完成的時間最遲不超過七世紀。對於阿姜塔石窟年代斷定提出新論的學者Walter Spink,依據阿姜塔第二期石窟的風格分析、現存碑銘、銅盤證據以及Dasakumaracarita一書,提出阿姜塔第二期的興建工程,從動工到完成,主要是在西元462 — 480年Vakataka王朝的國王Harisena在位期間。阿姜塔第二期的興建工程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18年間快速完成,主要的原因是Harisena王以強大的經濟與政治支持,才使的整個第二期的阿姜塔興建工程可以如此快速的完成。所以Spink將阿姜塔第二期的工程稱為是「國家的計畫」。 對於Spink的年代推斷提出質疑並且提出專論進行駁斥的印度學者Khandalavala,依據現存的三部史書Dasakumaracarita、UchchvasaⅧ、Uttarapithika以及現存的阿姜塔石窟碑銘,對Spink的斷代提出6點不同的看法。在這六點中,Spink與Khandalavala二位學者對於阿姜塔第二期石窟的年代推斷最大的不同見解在於:Spink認為整個阿姜塔第二期工程是Harisena王以國家建設的力量全力支持,所以才能動用到數百位的藝術家同時從事雕著與繪畫的工作,由於財力與政治的穩定,才致使阿姜塔工程在短短的18年間有驚人的成果。而持反對意見的印度學者Khandalavala卻認為,Spink是對於印度石窟的工作技法不瞭解,才導出錯誤的年代判斷。Khandalavala提出,在印度實在沒有一個石窟即使是在大量的藝術家努力下,其年代低於15年,更何況是阿姜塔如此繁複的工程,並且在古印度的藝術行會中,參與行會的藝術家是十分有限的,所以不可能出現同時有數百位藝術家參與雕著與彩繪的工程。再者,Khdalavala提出,現存的考古資料中,並沒有任何的碑銘或是銅盤證據提出Harisena王本人對於佛教石窟或寺廟的興建是有興趣的。 由於Spink認為,阿姜塔工程是屬於國家的整體計畫,所以當Harisena王於西元477年去世後,阿姜塔石窟的工程也因此受阻,甚至到了480年,Asmaka王朝征服了Vakataka王朝,阿姜塔的所有建設活動也因而停止。而Khandalavala卻認為,阿姜塔石窟是來自個人的捐贈而非國家的計畫,即便有官方人士參與捐贈,也純屬私人的意願與國家或是Harisensa王本人無關,所以即使Harisena王去世,阿姜塔石窟的建造仍然持續一直到6世紀中。 阿姜塔第1、2、16、17號石窟中,目前已被確認出的佛傳與本生故事共有38幅。第1號石窟有6幅、第2號石窟有6幅、第16號石窟有6幅、第17號石窟有20幅。在這38幅壁畫中,其中,第16號石窟左牆,描繪一位個子較小的男子正對四位男子說法的畫面,相關於此景的其他構圖目前已經損壞,所以在圖解的判定上較不易。對於這幅景的主題判定目前有二種說法:(1)為Yazdani所判定的殘者本生(Jataka of Buddha as a Mute Cripple)、(2)為印度考古調查所判定的大隧道本生(Maha-Ummagga Jataka)。 除了這個景的判定目前仍有爭議外,其他37幅壁畫主題,儘管目前學者已達到相同的共識與認可,但是在本論文中,我要特別提出說明的是:在第1號石窟大廳左牆第二到第四小室門上方由Dejejia與Benoy所判定為摩訶伽那迦本生的四個景:(1)摩訶伽那迦在森林中專心聆聽修行者的法(2)摩訶伽那迦在宮中,決定棄絕一切的享樂而出家習道,一旁的尸婆羅姬忙著勸誘他(3)尸婆羅姬以種種的人間娛樂想要挽回摩訶伽那迦的心(4)摩訶伽那迦騎著馬,毅然決然地離開宮中出家習道,在透過南傳本生經典與圖版的比對後,我認為二位學者的圖版解析與經典有很大的出入。 根據經典,(1)摩訶伽那迦興起出家的念頭是因看到一顆被蠶食的有實樹和一棵光輝挺立的無實樹其不同的命運後才興起出家的念頭,並非是因為得到修行者的法味後才決定出家。在經典中,並沒有提到摩訶伽那迦曾經入森林求道之一事。(2)在經典中,摩訶伽那迦在看到二顆不同命運的樹,體悟到出家的真諦後,回到宮中,他就立刻自落鬚法,披上袈裟,徒步出城門。他的妻子始終不知道摩訶伽那迦有出家的念頭,甚至當他在宮殿前的階梯上與替度後的摩訶伽那迦相遇,尸婆羅姬還誤以為他是辟支佛,向他禮敬。一直到尸婆羅姬來到摩訶伽那迦的寢宮,看到滿地的頭髮與卸下的華服,才警覺到剛才的那位出家者其實是他的丈夫摩訶伽那迦。所以尸婆羅姬根本沒有機會在宮中勸誘摩訶伽那迦。(3)在經典中,摩訶伽那迦是徒步出城門,當時的他早已自落鬚法,披上袈裟而非穿著華服騎著駿馬,在眾人的隨侍下出城門。(4)在經典中,尸婆羅姬知道他的丈夫出家後,就立刻跟隨在他的身後,他所使用的勸誘方法並不是以宮中的娛樂來迷惑摩訶伽那迦,而是藉由燒毀房舍以及虛報城中發生姦淫虜掠的事,來請求摩訶伽那加快點回宮治理。在經典中,有關宮中歡愉一景,是在摩訶伽那迦剛即位時,由於摩訶伽那迦以法治國,全城人民要求禮拜摩訶伽那迦,於是摩訶伽那迦才在宮中設宴招待所有來禮拜的人。 對於Dejejia與Benoy二位學者將第1號石窟大廳左牆第2到第3小室門上方的四個景判定為摩訶伽那迦本生,在透過與南傳本生經典比對後,我認為這四幅圖版的故事主題究竟為何,還有進一步研究的空間。 在阿姜塔壁畫中,藝術家為了將經典中所強調的佛陀內在超越性以及佛教慈悲平等的特質透過繪畫的方式展現,於是就刻意將佛陀身形比例加大或是以象徵物來顯現聖者內在超越凡人的特質以及運用六道眾生共聚繪畫舞台的描繪來表達佛教中慈悲平等的內在意涵。 根據Francoeur的研究,目前阿姜塔第1、2、16、17號石窟所能辨識的壁畫景,依其所呈顯的不同風格,約分為八大派。Francoeur推斷,之所以呈現八大不同風格的主要原因,來自此四窟壁畫是由八個不同的藝術工作群所參與,每個工作群都有一個主事的藝術家所領導,約有三到八個成員。每個成員在構圖時,基本上是遵循領導者的風格,但是在描繪的細部技巧上,或多或少也是依於成員自身的技法或是贊助者的要求而有不同。 某些學者提出,阿姜塔壁畫所呈顯的不同風格與技法,可視為是不同時期的創作,針對此點,Susan Huntingon認為,不同風格正好說明不同的藝術家運用不同的技法表現在不同的繪畫作品上,而非一定要視為是不同時期的創作。 透過阿姜塔壁畫風格相關資料的歸納與整理,阿姜塔第1、2、16、17號石窟中的佛傳與本生故事在構圖形式上,約分為四類:(1)梗概情節模式(2)網狀模式(3)單一情節模式(4)連續情節模式。在區隔景的使用上,約有三類:(1)建築景的設置(2)人物團體的內部邏輯(3)自然的景致。在線條的使用上也有三種:(1)以相當顯著的粗黑線條勾勒外型或是細節部分(2)運用與身體相同色調,但較暗深的顏色作為外型的輪廓線(3)單純的色調運用,而不強調線條的使用。在增強色調明度的處理上,有二種表現法:(1)在臉部,如鼻子、眉毛或下巴等處塗白,以增強外型製造立體效果(2)在人物身體的局部處,利用淡色調以塊狀塗抹或暈染,呈現一種似光線照射到身體的透光效果。在情感表現方面,阿姜塔壁畫中的人物,可說是風情萬種,透過人物的面部表情與身體肢態,豐富的展現他們的喜、怒、哀、愁。 透過阿姜塔壁畫中的七幅作品(1)佛陀下降人間